顾有明 做一名“胆大心细”的神外医生

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和最精密的“仪器”，人们常将神经外科医生喻为“在刀尖上跳舞”，但广东三九脑科医院神经外五科顾有明副主任医师却说，他更擅于在脑血管“飞针走线”。颅内血管粗细不均，最粗的颈内动脉约 5-6mm，最细的脑血管不足 1mm，在这毫厘间的“战场”，顾有明一直在不断学习、打磨技术，致力于为更多患者重建生命通道。

神外手术要快准稳，全切 7cm 大肿瘤

颅内肿瘤是神经外科的常见疾病，其中脑肿瘤又以脑膜瘤为多见。去年 3 月，顾有明接诊了一名脑膜瘤女性患者。通常人们认为颅脑病变的症状就是头痛头晕，实际上，病灶侵犯不同脑功能区，就会有不同的症状。“患者因为说话断断续续、双腿无力，被怀疑是中风，就医时意外发现脑肿瘤。”顾有明介绍，良性脑肿瘤生长缓慢、症状多样，临床上很多患者在发现脑膜瘤时，肿瘤往往已经长得巨大，这给手术增加了难度。

这位患者的肿瘤直径将近 7cm，属于巨大脑膜瘤。顾有明分析，肿瘤位于左侧额顶叶镰窦旁，并侵犯矢状窦，想要全切肿瘤就要切开矢状窦并重建，再加上中央沟静脉位置的影响，手术难度再加一层。在团队共同努力下，过程曲折但最终还是成功为患者全切了肿瘤。给予抗感染、抗癫痫等对症治疗后，患者重获健康。

“神经外科的手术，基本都需要应用显微镜或神经内镜，且大脑损伤是不可逆的，一定要快、准、稳。不仅要技术精湛，而且要做到沉着冷静。”谈起手术，顾有明一脸认真。为熟练掌握神经外科的各项操作，顾有明和其他优秀前辈们一样，反复在生鸡蛋皮上练习磨钻技术、用鸡腿肉锻炼血管吻合技术。因为他知道，只有经过无数次机械枯燥的努力练习，才能有最后一次如履薄冰的成功实践。

成功切瘤背后，还有血管搭桥 20cm

无影灯下，从缝合打结到独当一面，从开颅手术到脑血运重建术，从常规开展脑肿瘤、动脉瘤等手术治疗，到熟练掌握颈内动脉内膜剥脱术、脑血管搭桥术、微血管减压术、三叉神经球囊压迫等技术，顾有明也最终确定了自己钻研的重点——脑血运重建术。“很多人对神经外科的认识，可能只停留在肿瘤的切除。”顾有明介绍，大脑结构复杂，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，尤其是一些颅内外沟通肿瘤包绕重要血管神经，常需要多学科合作及脑血运重建技术的应用。

2019 年，一名 49 岁的女性因为颅内外沟通脑膜瘤复发，辗转来到我院神经外五科求医。根据影像检查，发现肿瘤已经侵犯患者的海绵窦、球后、眶尖、上颌、颞下窝等区域，且将左侧颈内动脉包绕。可以说，肿瘤基本占了患者半个脑袋。尽管做了万全的准备，但在手术过程中，为了全切肿瘤减少术后复发可能，不得不“舍弃”被肿瘤包绕的部分左侧颈内动脉。为保证患者脑内正常供血，顾有明先从患者的左前臂取出一根 20cm 的桡动脉，然后把这段血管的一头连接（搭桥）左侧大脑中动脉，另一头连接左侧颈内动脉颈段。脑血管搭桥术后，患者的脑部供血良好，为下一步治疗和康复创造了条件。

这样的手术也常见于处理复杂动脉瘤上。2020 年 4 月，广西 57 岁的林女士因为反复头痛、右眼视力模糊来到我院。顾有明发现，患者右侧颈内动脉床突段动脉瘤并血栓形成，突入邻近鞍内，最大径 3.1cm。“患者在半年前就查出了动脉瘤，因介入栓塞治疗费用高昂未能手术。”顾有明分析，介入栓塞手术不仅费用高昂，且有复发风险，而常规的夹闭手术也无法解决问题，唯有从动脉瘤两端分别进行永久夹闭。但随之带来的风险是——大脑供血不足，术后患者脑梗、偏瘫。“我爷爷在我小时候就偏瘫了，常年卧床不起。”顾有明从小就知道，家里有位偏瘫病人，无论是对病人本身，还是对家人，都是一种折磨。也是从那时起，他立志要成为一名医生。

顾有明提议，先为患者行右侧颞浅动脉 - 大脑中动脉 M3 段双搭桥术，再将动脉瘤孤立。也就是说，需要在一场手术里进行两次血管搭桥术和一次动脉瘤孤立术。“我常要求自己，不要怕麻烦，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，只要有可能帮助到病人。”在团队的精诚合作下，手术最终顺利完成，术后患者没有遗留任何神经功能缺损，不适症状均消失。

在 1mm 血管上缝 12 针，从血管内剥 4cm 油脂

缺血性脑血管病是脑血管病中常见的一种类型，烟雾病作为一种罕见的进行性脑血管疾病，常需要运用血管搭桥技术，对颅内血流进行重建。去年 3 月，湖南陈女士带着 10 岁的女儿小彤找到顾有明。小彤从 5 岁左右开始间断出现右侧肢体无力、麻木，还出现过几次倒地、不能说话的情况。有一次，小彤正在吃饭时，手中的筷子掉地，接着开始无意识傻笑，持续十分钟才恢复。在当地医院查出烟雾病后，为寻求进一步诊疗，家人带小彤辗转找到顾有明。

顾有明发现患儿闭塞的大血管周围新生了很多小血管，符合烟雾病的诊断。顾有明解析，脑血管可视为大脑的灌溉系统，一旦被堵塞了，脑组织就会缺血、甚至梗塞。由于大脑有代偿功能，当“主渠道”堵了，它会自动长出一些“小水渠”即细小的血管。但“小水渠”毕竟不是原生的，容易出血，随时危及生命。为解决脑血流不足问题，顾有明决定为患儿实施血管搭桥手术。原本烟雾病患者的脑血管就比常人的更纤细且薄，对血管吻合技术有更高的要求。与成人相比，孩子的血管更细小。术前，顾有明对患儿脑血流、脑灌注、脑代谢作了精准评估。术中，顾有明在直径不足 1mm 的血管上，用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针线缝合 12 针，帮助患儿实现了颅内血管的重建。

在脑血管疾病的缺血治疗中，颈动脉内膜剥脱术是治疗颈动脉狭窄的关键手段，也是脑血管重建术的重要术式。去年 10 月中旬，家住广西的 67 岁冯叔因为双腿没力到我院神经内科治疗。顾有明在会诊时，仔细对比了过往影像资料，发现患者右侧颈内动脉狭窄程度较前明显加重，狭窄率约 70%，狭窄长度约 8mm，且缺血性症状较明显。基本可以确定，患者是因为大脑动脉过度狭窄导致血流障碍，使脑部持续缺血缺氧，如果血管继续堵塞，极易导致脑梗死、偏瘫。

要想解决患者的问题，需要手术“疏通”血管。顾有明决定为患者行颈动脉内膜剥脱术，成功将堵塞在患者颈内动脉的一块约 4cm 长黄色油脂剥出，并彻底清除残留的斑块和碎屑，解除颈动脉狭窄，恢复颈动脉血流。术后，患者没有再头晕、呕吐，走路很快恢复正常。

“血管重建是一项精细的、‘不可回头’的手术。”顾有明严肃地说道，为降低术后脑缺血或脑出血发生的几率，术中要尽可能缩短搭桥时间、保证质量。这不仅需要精湛的技术，还要强大的心理素质。

在神经外科领域钻研 20 年，顾有明深知医学是跟生命打交道的专业，医生的工作是治病救人，“我想做一名‘胆大心细’的神外医生。”顾有明认为，唯有具备扎实的理论基础和手术技术，才敢“胆大”。“还要不断打磨技术。”他表示，将继续在菲薄的血管上“飞针走线”，不断攻克血管重建术，用医术守护生命。

顾有明 简介

神经外五科治疗组长、副主任医师

广东省医师协会神经外科分会脑血管病组委员。

毕业于皖南医学院，先后在中科大一附院及上海华山医院学习，目前主要从事脑血管病、脑肿瘤、颅脑损伤、功能神经外科等神经外科疾病的诊治，擅长应用脑血运重建术治疗缺血性脑血管疾病如烟雾病、烟雾综合症、颈动脉狭窄，以及处理复杂颅内动脉瘤、复杂颅底肿瘤等。

参与国家十二五科技支撑项目一项及广东省、广州市课题多项，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数篇。